“明日就让李本带着他的人滚回朝中!”元修负手窗前,茶叶碎瓷扑了一地。
“那后头的议和使团呢?大将军也一并撵回去?”顾乾问。今日李本带来的人都是宫中之人,队伍里只他一个文官,朝中不可能只派一人与五胡议和,李本定属先行官,后头还有人,恐怕不日便到关城。
“命鲁大持军令去石关城城门守着,不得放人进关!”
元修少有动怒之事,今日动了真怒,连朝中旨意都撕了,顾乾也只得叹气道:“大将军如此将人撵回去,太皇太后与相国的颜面怕是无存。”
元修听闻此话更怒,回身问:“老师之意是将人放进来?人放进关来,伤的便是我西北将士之心,伤的便是我大兴国的颜面!这西北边关,十年来多少将士埋骨关外,大漠孤冢,不惧以血铸边关!朝中主和时可曾想过这些将士为国流过的血?”
顾乾深叹,他戍守边关一生,将虽老,血未凉,只是比起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多了半生历练的阅历罢了。元修十五岁入边关,那时还没有西北军,他亲眼看着他一战震天下,看着他屡建奇功,看着他亲手建立西北军,看着他亲率三十万将士修筑西北城防。关城工事竣,他前抗胡虏,后剿马匪,十年不归京换西北百姓夜夜安眠。这一身英雄志,一腔儿郎血,让他看见了自己年轻之时,但他与他不同,他的出身终究不容他一生戍守边关。
顾家在葛州城,与嘉兰关城数百里之隔,一年却难见几回。亲人难见,这十年是元修陪着他,说句越矩的话,他将他当做孙儿看待。他的心朗若乾坤,像那塞外的天,一目万里,太过清澈,他并非看不透朝中的尔虞我诈,只是不喜,所以来西北躲清闲,一躲便是十年。可元家终是他的家,有家终须归,躲着不是办法。
“大将军可想过昨日圣上为何忽然心血来潮,要马场考校骑射?”顾乾不再硬劝,忽然便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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