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意帮他擦身,原是因他疗伤三日未沐浴更衣,身子汗湿,不擦身他会睡不舒服。但刚才见他执意不肯,她反倒生出些故意来。那晚他来都督府,偷偷藏在帐子里,还不是不由分说便看了她?今儿合该看回来才公平些。
这心思甚是幼稚,她不懂她怎会有这般恶劣的玩心,她验过的尸体数不胜数,什么相貌的男尸没看过?
但……
暮青看着掌中飞燕化龙,眉头跳了跳,窗外明光洒落榻前,少女半低头,耳珠微粉。
怎么会这么不同?
暮青心思如燕,转眼便不知飞去哪儿了,但不管有何心思,她手上都不曾疏忽怠慢过,各处都细细擦过后,拉过锦被给步惜欢盖上,端着铜盆出去倒水去了。回来后,她又帮他擦了背穿了衣衫,这才放了帐子。
帐子一放,暮青便转身又去忙,榻前的松木香燃尽了,她吩咐月影来点上,燃香的事儿她不懂。月影来时,见暮青正端着铜盆往外走,里头放着那身汗湿的衣袍,便猜出她是要拿去洗。
主子的衣裳穿过一回便扔,从来不洗。
月影想如此说,但秉着三不管的态度,他什么也没说,任由暮青去了。
暖阁里清苦的松木香袅袅燃起,帐中男子未眠,唇边噙着抹柔和笑意,听见月影要走,笑容才淡了些,问:“药是巫瑾给她的?”
暮青洗晒好衣衫回来后,以为步惜欢会已经睡了,却见帐已拢,步惜欢倚着软枕,远远看向他,目光深邃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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