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党慌了,他们深知复国派在这两百余年间积蓄的势力,于是连夜聚议密谈,终于在七月二十九日这夜,左相盘川入宫面见巫谷皇后,呈上了立储禅位诏书。
巫谷皇后惊起于帘后,她知道此乃假诏,但圣女和三皇子既然能伪造传国玉玺,她和大皇子又为何不能伪造禅位诏书?
于是,次日早朝,由巫谷皇后垂帘、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执诏,当殿宣读了皇帝所谓的“积病日久、疏于朝事、有愧祖宗臣民”,故而禅位于嫡长子,命其承继帝位,并“勤政治国、广纳谏言、讨逆平叛,早日使国泰民安。”
讨逆平叛?谁是叛逆,自不必多问。
相党高呼领旨,复国党震惊愤怒,余者惶然无措。
诏书的真伪群臣皆疑,也都听出了其中言辞的厉害,尤其是那句“早日使国泰民安”,简直就是在说,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兴战,谁就是祸国殃民的罪臣。
御史中丞曹顺当殿怒骂,骂相党大逆当诛,骂皇后毒害皇帝,骂大皇子奉假诏即位,与弑君弑父无异,必留污名于史,受后世唾骂!他振臂高呼,要同僚们一齐去面圣,以辨诏书真伪,保护皇帝安危,却被殿外早就调值好的大内侍卫叉出金銮殿,以抗旨之罪斩于午门之前。
巫谷皇后、大皇子和相党疯了,以殊死一搏的架势率先挥下了南图内战的第一刀。
这天,天色未明,京畿兵马的铁蹄声惊醒了熟睡中的洛都百姓,大内卫军的火把、长刀惊动了百官的府邸。
早在相党日夜密谋时,以云、景二族为首的复国党就闻出了风雨骤至的血腥气,于是急传密信给在各州县要津任职的族亲、密友、门生,命党从做好准备。当左相深夜进宫一事传入云、景二族府上时,二族已经悄然而动。
这天,高举左右执宰相令的两路京畿兵马在洛都城中拼杀了起来,云、景二族及多数复国派官吏、志士被接出城去,奔往地方州县,主持对抗相党,并迎接三皇子。
图鄂还一兵未点一兵未发,南图就陷入了内乱之中。
直到此时,中都的官吏们才真正看清了英睿皇后挑此时机不声不响地抛出传国玉玺的威力,她虽坚持不言政事,但至今为止两次出手,一次将瑾王带回圣女身边,一次抛出传国玉玺,都为圣女夺权、巫瑾回国制造了大好时机。
八月初六,南图大皇子巫旻即位。
八月初八,图鄂发兵十万护送巫瑾前往两国边境,暮青随行,圣女暂时坐镇神殿。
一大早,大军于城外待命,仪仗刚刚出城,市井人群里就出来个丑老太太。
老太太身旁跟着个驼背老者,牢骚道:“我说,你这老婆子不是要回去?”
老太太骂道:“你懂个屁!殿下和先生就这么一个后人,少主人又那么心善,不跟着能放心吗?”
“那干嘛跟在少主人身边不就成了?干嘛说要走,又偷偷摸摸地跟在后头?”
“我乐意独来独往,你管得着吗?”
“……”
梅姑挤出人群,跟着仪仗往城外去了,驼背老者跟在后头嘀嘀咕咕、牢牢骚骚。
二人走后,人群里又走出一男一女。
灰衫汉子挠着头问:“柳妹,你不是要重出江湖吗?”
“谁是你妹子!”柳寡妇每每都是这话,而后望着仪仗和梅姑二人的背影说道,“这不就是江湖吗?”
“……”
两人也出了城,尾随着仪仗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九月初五,大军急行至庆州大安县,在大安县庙中等了将近半年的使节团终于归入了军中。
九月初十一,大军出了神脉山,于三国边境地带扎营。南兴以保护凤驾为由兵压国境,向南图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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