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给力的庇护 (2-1)

接近逢魔之时，也许是赶着回家吃饭，没过多久，教堂内只剩下伊尔与那位饰演奥尔的中年人。

伊尔配好剑走到中年人面前，正欲开口。他考虑了半天该如何搭话，决定还是先从称赞对方的演技精湛开始。

“你是第一次来我们教堂吧。”没等伊尔发声，中年人先打了个招呼，他抬起头看了伊尔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

他正拿着一把扫帚打扫地面，虽然来教堂的民众大多很有素质，但还是留下了不少残屑。中年人躬着身，不放弃每一个角落。

似乎这里的每个人都能轻易地发现自己是生面孔。伊尔向四周望了望，想要找一把扫帚来帮中年人一块打扫，毕竟还在村子里的时候，整理房间是他的日常。

但伊尔一把扫帚都没有发现，似乎整座教堂只有中年人手上那把。

“不用帮忙，我一会就做完了，既然拿着薪水，这点工作还是得自己做的。”

“以前也有一位热心的小姐，她和你一样，看完演出就抄起扫帚，三两下就把地面弄干净了。好家伙，她打扫过的地面就跟镜子一样，光溜溜的，那些喜欢在教堂撒野的小鬼还不得摔坏了？自那以后，我就只在教堂留一把扫帚了。”中年人的眼光犀利，就是这张嘴有点碎。

伊尔只得坐在一旁，看着中年人忙来忙去，他的汗水顺着有些粗糙的鬓角滑落落，看表情却乐在其中。

“我叫施耐德，是这所教堂的神父。”没让伊尔等多久，名叫施耐德的神父带着伊尔坐在最前排的座位上。他卷着一根烟，竖起食指，嘴里念着咒语，伊尔能依稀判断出，施耐德正在释放的是火系法术。

从施耐德的指尖处冒出一丝火焰，跳跃的火苗瞬间点燃了香烟，而当香烟点燃的那一刻，他指尖的火焰也消失不见。

元素精灵从来不肯多施予人类半分。如果你的目的是点烟，那就很难召唤出一个大火球。

“那么，你专门留下来有什么要紧事？”施耐德问道，“刚刚看你的表情，似乎对我们的演出不怎么感兴趣。”

伊尔心里一惊，这都被他看出来了？这老头真的在用心演戏吗？

只听说过观众看演员表现的，还没听说过演员看观众表情的。

看着伊尔神情不对，施耐德仿佛是预见了少年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他手中烟灰抖落在地面上，让伊尔有些怀疑刚才的打扫是否必要。

“没什么奇怪的，你要知道，这所教堂是纪念里尔斯的，所有观众的目光肯定都会聚集在饰演里尔斯的年轻人身上。”

“而我这种长着大胡子的老头，只能靠在椅子上扮演奥尔的角色了。偷偷告诉你，想要演好上位者只有一个秘诀。”

“不说话，装高手。”

“但这样很无聊。你知道，人一无聊就会找点事情做，我也给自己找了个活。”

“就在里尔斯自言自语的那个场景里，我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其实是在观察所有观众的表情。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你的，整个教堂只有你臭着一张脸，当然，首先得把我排除在外。”

伊尔急忙解释道：“我当时只是走神，其实这幕剧还是不错的。”

施耐德笑道：“别在意，你喜不喜欢我们的演出都无所谓，只要你信仰里尔斯就可以了。就算是在圣灵里，他也是我们最忠实的伙伴。”

“里尔斯的庇护是怎么回事？”听到话题涉及到了他所关心的领域，伊尔的疑问脱口而出。

施耐德的表情顿时严肃了下来，他扔掉烟头，紧盯着伊尔。

“你身为人类，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听着施耐德的语气，伊尔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师傅曾经告诉他，到了这种时候，说真话就是最好的回答。

听了伊尔的解释，又看着他的神情不似说谎，施耐德明显松了一口气。

“把你一个人扔在密林，还不告诉你怎么借助圣灵的力量，你可真碰上了一个严格的师傅。”伊尔连连点头，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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