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地底迷踪（4） (2-1)

李自在闭上眼睛，坐在漫天的蓝色光雾里。

好像坐了很久，光华四散，能感觉到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庞大的力量，骨节的交界处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像灯芯燃烧时候的响声一样。

“这就是圣格么，尽管是虚假的……”李自在猛然睁开眼睛，眸光犀利，“可犹如真实，原来这就是无数强者穷尽毕生心血都想要凝聚的圣格，竟然是这样的！”

他挥手一招，世界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天光凝固的一瞬间，唯有一颗红色的多面体菱锥浮现在他眼前。它的每一面都映照天地，宇宙变化尽数展现。

圣格！

不过李自在也看出来……假的毕竟是假的，虽然它所散发的灵力气息似乎真的能震撼天地，一念转动乾坤，但徒有其形，不具其意——它真正的内部是“空”的。

曾经，他见到过永恒子的圣格，那每一面才都是真正的一方世界，花鸟树木，百草蓝天，栩栩如生，然而每一面的景致又不完全一样，符合大道之理，万物皆在变化之中。

在上一世，李自在以金乌证道，的确也突破了超凡阶，可最高也只达到了圣体后期和圣魄大成，距离凝结圣格还差很远。

修炼一途，妖灵先冲破破九镜，抵达圣之膈膜。

此时此刻，通灵师掌控妖灵之血，一旦感悟到大道气息的召唤，便能在自己的体内凝聚超凡之力……以超凡之力洗濯身子，成就“圣体”，身躯不灭，掌破乾坤。

以超凡之力磨练灵魂，成就“圣魄”，一念成兵，杀人无形。

圣体与圣魄，这二者往往没有固定的修炼顺序，可以先修炼圣体，也可以先修炼圣魄，甚至圣体和圣魄都可以同时修炼。

皆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小成，大成，无缺……六步。

圣体无缺，圣魄无缺后，才有触及圣格的机会，而成就圣格者被世人称为大圣，能在中州的天地碑前立下自己的名号，流芳百世。

当今天下的超凡圣人已超过百位，然而真正的大圣屈指可数。

“圣格……”忽然，金乌无声的悬浮在李自在身边，凝视那颗红色的菱形晶石，“有那么一点味道了。”

李自在笑了笑，充满信心地道：“有一天，你会看见我真正的圣格的。”

“拭目以待吧。”金乌微微一怔，“感受圣格的构造，能减少你以后超凡阶中的瓶颈，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吧。”

“我明白。”李自在点了点头道。

金乌颔首，盘膝悬在蓝色的阶梯上、一直望着穹顶，缓缓消失了。死人国阴冷的空气进不入这里，这里是死人国里唯一圣洁的地方了。

走了很久，李自在望着周围人的脸，蓝光渐渐远去，匆匆来往的人神色陶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顾北歌，有夏颖，有郝难，赵师兄……甚至连冷剑仿佛也走入了梦境里，手指默默地擦着剑，眼中流露出大仇得报般的清光。

也有很多他认不得的人，有些像是上古的强者，穿着古老的衣衫。

“郝难说……穿过迷忘亡城，走到无牵无挂桥的尽头就能找到晶石王冠。”李自在凝望前方，缓缓走着。

此刻，他已经越过了亡灵之城的终点，仿佛听见安静的溪水声，风一样飞过岸头，拍击空旷的天际。

他仰头，似乎看见漫天的露水洒落眼睛。

“据说掌控圣格者能颠倒河水的流动。”李自在心中一动，用这个在亡灵城里“假”的圣格，试试支配这种绝强力量时的感觉。

他心念电转，目视天空——如果此时这里有其他人，看见他的眼睛，必然震惊地大叫：他简直是一尊神魔，璀璨的黄金瞳就如同太阳一样。

天幕那一霎似乎旋转起来，日月长明，掩天云雾迅速地离合，蓝色殿堂里所有活着的人被惊醒，匆匆跑了出去。

顾北歌呆滞地望着天上，无际的雨水居然被“倒置”，不可思议地从地下往天上落去——他不禁回忆，这世间可有这样的场面？

忽然间他看见前面的雨里有一个人。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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