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死不休 (2-1)

听到希格特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办法，小镇里面的幸存者都惊呆了。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碍于他们见识所限，对于“融合”这个行为，他们有些理解不了，或者理解成为了另外的意思。

传说故事中，经常被提起的不那么好的意思。

希格特看到人们的脚步在后退，原本围拢在一起的圈子正在逐渐扩散，稀疏。他只能叹了一口气，希格特绝对不会在未曾经过家人同意的情况下去融合这里的尸体。虽然不将这个凶手除掉，他未来将会残害更多的人，但希格特也知道自己没权力强制别人怎么想。

希格特抬起头，看到对面的屋顶上不知道何时站着一只小鸟，绿色的羽毛非常漂亮，就像此时带着异样眼光看待着希格特的人群一样，一动不动，安静地盯着他。

米瓦尔几次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声。作为一名战士，他当然想除掉这样危险的家伙。在战场上，他并不会太顾忌对死去的尸体做什么事，但布洛克人同样对死亡的葬礼有他们隆重的习俗，所以米瓦尔几次冲动下想要说出口的话，还是被他忍耐了下去。他扭过头，期待地看着自己的首领，灰矮人巴达尔，希望他能够想到什么办法。

但巴达尔也是默默地摇头，探索了囚禁神灵的遗迹后，他现在心中有一个关于未来的计划，所以要尽量保证洛夫伦地区的稳定。处理死去的人们的遗体的事情上，如果在没有洛夫伦人同意的情况下强行去做，流传开来将会造成极大的恐慌和抵触情绪。其实灰矮人不是没有想过有些做法的可能性，但是从希格特的行为判断，这些选项绝对会被希格特拒绝，所以他也就没有了提出的必要。

“只能先等等看，是否有无亲无故的人死去，那样我们就可以不用争取任何人的许可了。”巴达尔低声说道。

随着人们逐渐离去，围拢的圈子也变得稀疏，希格特终于忍耐不住，他的双手紧握，向前迈了一步，大声说道：“死去的不是我的亲人，我无法理解你们现在的情绪。但请你们睁眼看一看，想一想。这些人，失去生命的人，是抚养你们长大的父母，是朝昔相伴的家人，或许有一些你们曾经在童年的时候在一起摸鱼捡果子，也许在最近你们曾经发生过口角，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但是，以后，这一切都没有了。父母的责骂，夫妻的吵闹，邻里的纷争，本来热闹的生活，将会冷清下来。本来嘈杂的小镇，将会寂静下来。每天走上，推开门的时候，再没有熟悉的人会和你打招呼，晚上去酒馆饮酒放松的时候，举起杯子却找不到同饮的朋友，回到家中，等待着的只有冰冷的墙壁。”

“我觉得你们应该有个交代，对死去人的交代，对自己的交代，对你们过去生活的交代。”希格特抽出了他的剑，在布洛克人点燃的火光中，惨白的剑身泛起奇异的光：“以此剑为誓，我会为你们完成这项复仇。”

“叔叔，你真的会替爸爸妈妈报仇吗？”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子抽噎着说道，她紧紧地盯着希格特手中的骨剑。有些离开的人因为希格特的话语停了下来，回过头，正在心中犹豫不决。而小女孩则始终站在原地，没有离开过一步。她的衣服很新，不大的眼睛已经因为哭泣而变得通红，。

“我向你承诺，向在场的所有人承诺，我会除掉这个凶手，为你的父母报仇。”希格特蹲下身，向小女孩说道：“不死不休。”

“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女孩哭着说，眼泪不时顺着脸蛋流到她的嘴里：“新衣服是我的生日礼物，我知道他们攒了很久的钱。他们让我在家照顾弟弟……”

小女孩越说哭声越大，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希格特走上前去，把她抱在怀中，轻轻地擦拭着脸上似乎永远擦不干的泪水。

有不少离开的人停下了脚步，他们原本只是扭过头，现在则转过了身体。

“是安雅呀，一直是个勤劳的孩子呢。”

“肖恩夫妇都死了吗？唉，这些天都没在酒馆在见过他，原来是在攒钱给女儿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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