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觉悟 (2-1)

“这……这怎么可能？！”

指甲都嵌入泥土中，扶着兜帽边沿，颤动眼睛紧盯这不可思议场景。

“破矩大人竟然……向人类……跪拜……”

——

这位名叫莉狸丝。

要说其特别之处，算是立随中年纪最小，也最为普通的存在——相比他者精灵，神随，矮人，圣女，乃是唯一一个单纯凡人，什么能力天赋也没有的人类。

太过脆弱了，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这么脆弱的生物？温度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氧气平均，引力适中，食物，水源，还有疾病，肢体，就是如此苛刻还是寿定之物，最重要的是其思想：如果发生超脱常理之事，仅是因为自已所不能理解，就坦言轻率放弃掉自身生命……

就是这种东西，为何会有存在必要，还得到神的恩赐——令你们无有天地，繁衍生息充满大地。

故倘若要剖析神的思想，就要从人类身上下手。

破矩在眺望中一个人类之时，她的命运就此被改变。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甚至让年仅几岁的小孩脑中，就衍生出如此黑暗深邃思想，在破矩爪下所经历折磨，哪怕是大海中取出丁点水珠都骇人听闻，故就连破矩本身都知晓莉狸丝的仇恨，可还是将她留在身边供自已重用……

目的是什么？哪怕知晓自已属下会出二五仔，也甘之如饴，如此仅是为体验“被叛变者”的心情吗？

这是强者的余裕，也是莉狸丝怎样都无法理解的心态。

在受到破矩大人命令安插坎特城中，帮助负责协力城中事宜，成功平叛几次祸端之后，这件事发生——

基朴送来金币让自已鉴定，拿到即刻认出，盘问后察觉破矩大人的计划已经开始，并且那上面所沾染尘土却暴露出不少信息。

破矩之原？

也就是说破矩大人还在原地没有离开吗？

这是何意，按照破矩大人的计划，它此刻应该前往矩山，在几月后公布矩山龙藏的消息，到时候全世界人类都会群起而夺之……而我们则负责作为守卫宝藏到死的衷心护卫……

但亡灵是不会死的，这也是破矩的恶趣味之一，总之它的目的莉狸丝大约察觉到，是那种将蚂蚁封进瓶子，任其爬到瓶口拨弄回去，爬到瓶口再拨弄回去，如此周而复始乐此不彼，而厌烦时就会将瓶子和蚂蚁当做垃圾般处理掉，运气好的话扔进的仅是垃圾堆而非火堆……可这个世界，价值仅相当于一个瓶子吗？

咬牙……

就算是被它知道，我还是要去做。

故在那位基朴离开后，莉狸丝干脆的抛下坎特城的一切，连夜动身前往破矩之原，远远瞧见那翻腾遮蔽天空的龙气差点俯身吐出来，但最终仍咬牙坚持触摸来源，并窥探到最难以置信的一幕。

——

“这……这……”

破矩长大嘴巴惊讶。

在那马车盒子似的打开际，其中掉落是好几麻袋之物，而破裂露出黑黄之物，那是上好的种子。

事先那位吉赛人是准备将其运往村子中贩卖，故无数顶的上百户人家的种子理所当然，更别提还有不少崭新的农具——不是那种比土还要脆，用着用着稍有不慎就会折断的木质，而是真正的，由工匠所打造出金属标准农具……起码再也不用这一挖就开天辟地的爪子……犁地了。

“……”

一到这就些许不能自已，虽说也是坐拥过人生还行的身家，尝过富贵浮云滋味的过来人，但被压抑已久终归脱颖而出，终于可以不必忍受那绝望的窒息感……或者说破矩是几乎没有经历过逆境，故这种翻身感才更弥足珍贵，一时鼻涕纵横痛哭流涕。

“哇呀……”

那掉落的岩浆硫酸般融穿地面，花火连忙惊慌跳跃躲过。

“花……花火……”

破矩轻轻吸了下鼻涕，庄重轻轻俯身，以免带起飓风将这位恩人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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