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精神病院（1） (2-1)

楼上有四间房，暗红色的木门，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房门紧闭。

三间房间都能打开，唯独靠南边，最里面的一扇门，无论他是踢，撞，怎么都打不开，如同被牢牢封印住。

可是门柄很干净，不像是没人进的空房。

锁上了吗？蒋生心里嘀咕一句，又试着用胳膊肘顶门。

在他施力的过程，脚底突然一滑，要不是他顺势抓住门柄，恐怕脑门会直接撞到门上，磕出两个血洞。

有惊无险。

“这是什么？”

蒋生看到门下流出一团浓稠的东西，颜色很深，估计就这滩液体使他滑倒的。

他用手指沾上一点，放到鼻子下轻轻一嗅，一股浓烈的铁锈味钻进鼻腔，抵达肺部。

是血，新鲜的血。

糟糕！

与此同时，蓝蝴蝶和文彪上了楼，也发现了地上血迹。

三人对视一眼，心感不妙，合力撞门。

蓝蝴蝶大声叫着阿狗的名字，更多的鲜血流出门外，可门后面没有任何回应。

在文彪的助力下，几分钟后，门被撞开，把柄飞出老远，直接甩在地上。

这是一间。。。。

看到门后的场景，蒋生的脑子突然一下短路，他无法形容这个房间的装修，就像一个人造山洞。

石头堆成的墙壁，每条缝隙插着细细的引水管，地面是泥巴合成的，一脚踩下去松松软软，屋子中间甚至还放着一棵假树。

而他们一直在找的阿狗，正背对着他们，坐在地上的泥水里，。

“阿狗？！”，蓝蝴蝶向他走去，边走边叫他的名字。

“先别过去。”，蒋生拦住她，指着阿狗纹丝不动的背影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还能一直坐着，而且。。”

他抿紧唇，指着下面。

外面的血，正是从阿狗的屁股下流出来的。

蓝蝴蝶沉默了，似乎意识到某种不好的场景，她背过身子，反复吞吐气息，缓解心里的焦躁。

蒋生从侧面朝阿狗走去，这样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状况，以及更好抵挡对方的攻击。

当走到阿狗斜对面时，他突然停下，双手垂下，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蓝蝴蝶和文彪见他不动了，忙问：“怎么了？”

蒋生咬紧牙，无法向他们说出这沉痛的一幕。

蓝蝴蝶见他不回答，自己独自朝阿狗走去，却被蒋生伸手叫停：“不要过来，不要看。”

“很残忍吗？”，蓝蝴蝶蓦地的收回腿，像是知道了什么，眼眶发红，“他才十七岁。”

“嗯。”，蒋生偏开头，不忍心再看，面前被搅碎腹部和胸腔的阿狗。

他在阿狗流出半截肠的肚子里，看到一抹白色，他忍着悲痛走过去，在肠液里翻出一张名片。

这是一张和自己，包子老板一样的名片。

伊尔顿酒店。

出了房间后，接二连三的死亡让蒋生的神经彻底奔溃，他歇斯底里的挥拳捶墙，一下接着一下，血塞满了指缝，额头青筋猛烈爆起。

蓝蝴蝶捂着嘴站在一旁，悲痛从她的眼睛里流露出。

文彪想要拉住蒋生，却被他一把推开。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我们活人不就是应该替死者讨回公道吗？”，文彪一边气蒋生的自残，一边痛阿狗的死亡。

哪知，这句话突然点燃了蒋生的愤恨，他扯住文彪的领口，大声吼道：“讨回？怎么讨，跟谁讨，怪物嘛？！”，他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他在阿狗旁边捡到的一把褐色长毛，“你厉害，你比我有勇气，那你去杀了它们呀，去呀！”

蒋生松开他的衣服，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光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自请退伍吗？你能明白眼睁睁看着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而无能为力的感觉吗？”

“我没有资格和世界对抗，我明白，现在的我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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