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五）

终于，安程坐在了饭桌前，那种久违的感觉令安母热泪盈眶，安母瞧瞧背过脸抹了抹眼角的泪，然后对安程说：“程啊，这饭菜要是不合口了妈再给你做，毕竟热了三次了，味道肯定不好了。”安程听着这话，摇摇头只是沉默着夹起一口菜送入嘴中。

安程略微哽咽，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埋头吃着饭，安颂古也回来了。

“真香啊，今天做的什么啊？”刚好放下大衣走到客厅时，看见了安程，他瞥了安程一眼，拉出椅子坐下来。

安颂古想着关心一下安程，“你也舍得出来吃口饭了？”可是这话一出口味道便变了样子。

安程没有理会父亲，父亲的脾气也就那个样子，他也了解的很。只是吃着，安颂古夹过面前的菜放到安程的碗中。“多吃点儿菜。”安程看着碗中多的那一筷子菜，本就哽咽的他，眼眶湿润了，终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安颂古看到他哭了也是一愣，他家的儿子，他从来没见他哭过，如今这一哭，也被吓到了。

“别哭了，男子汉哭什么哭？”

安程始终止不住的眼泪往外流，安颂古重重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哭什么哭，你要是都这么弱了，咱这个家还指着谁去，以后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再苦再累也不能哭，听到没！”

本就练武的安颂古这一下拍的看着没多大劲儿，实际上这手劲儿可真不是轻的，这也给安程打蒙了。安程内心更是委屈，憋屈的没地方撒，站起来对安颂古说道：“你把我送去了那里，我从小就没办法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假期去快乐的玩耍，你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可我把篮球当我的命的时候，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你现在竟然就又让我把这件事当成不存在一样过去？！”说着将筷子摔到了桌子上，站起身，脸因为愤怒与委屈也憋的通红，朝着安颂古吼了一通。

安颂古也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安程这样对自己吼过，可这一下子，安颂古也憋不住了脾气，一巴掌打在了安程脸上。

“有你这么跟你父亲讲话的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安程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安颂古，眼泪夺眶而出，直接摔门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安程将自己的音响放到了最大声，蜷缩在房间的角落，他不知道自己没了篮球该怎办，他甚至觉得以后的生活都没有趣味了。

一时间安程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他的父亲小时候再顽皮也没用打过自己，今天竟然下手打他，只是因为自己哭了，自己朝他嚷了。安程心里有团火，怎么也释放不出来，跟着音乐声，有多大声嚷多大声。“我爸打我！我爸打我！我爸打我！我爸老打我！我爸还打我！”

安颂古在外面沙放上正喝着茶看着报纸，听见安程在屋里大声的喊叫，先是一愣，后是摇摇头，叹口气。他下手打的那一巴掌，他也心疼，就随他去吧。

安母端着切好的橙子从厨房走出来刚才他父子俩吵架，她听到了，可这事儿两边她都不能说，这俩人，一个都不肯服输，帮谁都得错，帮谁都得伤了另一个人的心，不如让他俩自己解决。

安母把果盘放在桌子上，没好气的看了安颂古一言。

“怎么？这下不再打他一巴掌了？”

安颂古放下报纸，拿起一块橙子，吃了一口。

“我像那种动不动就打孩子的？那是嫌他没长进，瞧瞧刚才哪样儿，哪像个大小伙子。”

说完又拿起一个橙子要吃，手便被安母一巴掌拍了下去。

“给程留点儿，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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