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女娲造人时落下的那滴泪,沾染灵气被压于不周山下,成为九州水源。”
“是。”
“你是**?”
“是。”
齐殇问一句,贺昭答一句,两人一问一答,皆是艰难。
“哈。”齐殇忽地飞身翻腾,后退几步彤火从体内涌出,一阵火焰升腾,嘴角滴下鲜红热血。
“亦兄亦友,亦父亦师,结果,你真的是当年的**之源。”齐殇苦笑,身体火焰横生,他看向贺昭说:“你说的对,德怨本不清,因果两循坏。说到底你又有什么错呢?”
是,贺昭又有什么错呢?他本无灵识,皆因仓颉造字,万物有名,水之一字,**才有其性,性灵一出,怨念善念皆全。
后不周山倒,**便出,他压抑千年,终得肆意,故奋力游于九州,造孽而犹自不知。
贺昭回想当初,女娲娘娘将半缕衣衫化为扶掖山,亲手将他困于山下时,他想问为什么?却终究不能问出口。
因为看到了女娲娘娘眼里含的那滴泪。,不想让她流下。
他是她第一滴泪,生于其母,怨于其母,生而无罪,有识反怨。他怨自己为何被压在山下,为何不得恣意?
天地灵识,始于造字,万物湮灭,终于字也。
“谁对谁错,孰是孰非?我母亲看到人族干渴,落泪而有了我,我不该为人族奉献一生吗?你要报仇,何须天下人命,我一人......足矣。”
贺昭说完便闭上了眼,脸上一行泪水。
齐殇惨然:“是,谁都没错。可我族人的命,又该谁来负?”
这一刻齐殇忽而了然,他和贺昭看似超脱,但即便是“死”,也不能逃出“有所待”。
齐殇眼前忽而闪出贺昭教他背《逍遥游》时的情形。两人一坐一立,他当时心思并不在书上,而是胡搅蛮缠地惹得贺昭一笑。
齐殇眼里落泪,体内烈火燃出。
“齐殇!”贺昭对着迎空而上的火球大喊一声。
沧海桑田的相处,他怎会不知齐殇心性?
苍天尘土,赤子心怀,兄弟知己,都在这一刻搭了上去。
贺昭闭目,化成一道水脉冲了上去。
看似与世无争,实则身处凡俗挣扎,一刻也不能歇。
他如是,齐殇亦如是。
九天之上水火相撞而后交融,巨大火团、水流相撞,层层焰云翻转,水气弥漫如雾。水包火,雾隐云,层层叠叠,如花如幻。
九州之地,人尽皆惊,此异象到底所示何事?
七
齐殇衣衫破碎,落入一片沙漠之上,飘落在地。
他周身被火烧焦灼伤,跌进沙里,烟灰尘土遮不住他那副少年容貌,凤目无神,额间莹黄不见。
齐殇赶回扶掖山后,只见满目破败,精灵散尽。
他到山巅一看,方洲池枯,囚水树倒,而那座贺昭用一片树叶给他化的房子,也已不见了。
“贺昭。”齐殇喃喃,“哥。”
后记
扶掖山主又一次偷溜下山,据说是去找故人,当然无功而返,跪在了扶掖山巅。
“你和他是一个性子,他当初带回了你,你又怎能带回他呢?”
“娘娘,他真的不在了吗?”
华衣慈目的女子微微摇头道:“他以身挡火,为你挡了天劫,又替你赎杀孽,自然灵魄已散,即便......”
“即便什么?”齐殇追问,他觉得娘娘一定有什么隐瞒着没说。
“即便他还在,轮回几世,也不记得你了。”身着华衣的娘娘翩然而去,留下跪在正殿的齐殇。
齐殇转头看着出去的娘娘,跪在正殿里对着自己的神像苦笑道:“哥,世人皆以为是我解了那场灾祸,他们重修扶掖山,供我为神,你说可笑不?”
“哎,当了神仙也不好,还得被你母亲罚跪,也喝不到酒,就是你酿得那个很难喝的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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