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3-1)

徐盼回到房间，她已经哭晕过去。眼角挂着泪，林天水拿温毛巾，帮她擦干净已经哭花了的脸。

徐暮闲脸色有些阴沉，看徐盼彻底睡过去，沙哑开口：“天水，能跟我说说吗？”

林天水点点头，然后跟着徐暮闲，去了他的房间。徐暮闲房间稍小，只有一个大床。桌子上放着一些洗漱用品还有叠得整齐的衣服。

徐暮闲让她坐，她乖乖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像是个学生。徐暮闲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问：“天水，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林天水点头，把刚才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愧疚，跟他道了歉。

徐暮闲以为她在自责没有把徐盼照顾好，说：“不是你的错，天水，你很好。”林天水只是摇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好。

七七的声音这时响起，“宿主，你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

“我本可以阻止。”

“你阻止了，护住了徐盼，那你怎么办？我眼睁睁看着你回不去家吗？”

林天水不再说话，心情郁闷，什么都堵在心里。徐暮闲看她仍是不开心，想了想，说：“天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林天水好奇，扭头看着他。徐暮闲姿态放松，椅子上有一个柔软的靠垫，他将自己的背部靠上去，眼睛微眯，像是在回忆。

他轻轻开口：“徐盼，以前什么样子，你现在能想象出来吗？”

林天水摇摇头，徐盼资料想必很重要，七七现在不卖给她，她知道的只不过徐暮闲资料上的只言片语。

徐暮闲道：“我妈以前......在酒吧驻唱，养大我，没养残我，也实属不易。她虽然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也从来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他顿了顿，看向林天水平静无波的眼睛，继续道：“......我，我是没有父亲，但是徐盼......哦不，我妈她很好，既是父亲，也是母亲，我从小也没感觉没有父亲有什么不好的。”

林天水手心有些汗，隐隐间明白了什么。少年继续道：“她歌儿唱得很好听，人也很好，周围朋友都很喜欢她，哪怕有了我，她也能一手抱着我，一手拿着话筒继续她的梦想。她组过乐队，虽然后来现实所迫各奔东西，但每个人关系依旧很好，时不时给她和我关注.......直到，半年前。”

他喝了一口水，看向林天水关切的眼神，继续说：“那时，他们一伙人说要去南边玩，我没在意，她好久没有拿起话筒，想着和老朋友们一起去玩玩也挺好

“......谁知道，出事儿了。他们找到她时，她浑身是血地躺在公路旁的草丛里，奄奄一息，在医院抢救了三天，才有了气。我问他们怎么发生这些事，那些人说，徐盼晚上说要去见一个朋友，他们怕危险说陪她，她还说不要。后来，怎么都联系不上了。过了三天，有个陌生人打了电话，说是碰见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他们吓怕了，急急忙忙赶过去，发现是徐盼。”

林天水起身，走到他身边，将那个越来越脆弱的男孩，拥入怀中。少年身体一颤，随即将头埋在了她的腹部，双手环绕住她的腰，是寻求保护的姿态。

林天水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抚摸了他的头。她本以为，是坚硬的，没想到，这么柔软。

少年的头无意识地在她手里拱了拱，像是平常七七不要脸地讨她欢心的模样，林天水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蹲下身，捧起了他的脸颊。

他不解，她勾唇。

然后，轻轻地，吧嗒。

一个吻，落在少年的眼睛上，带着湿润，也带着她所有的温柔。

......

没有吃晚饭，七七挺饿的，林天水回到她原本的房间，给它打开了个罐头。

七七呼呼地吃了起来，林天水看着它的圆脑袋，嘴角的笑，一直没下来过。

徐暮闲在她一时情动亲了他之后，所有悲伤抑郁仿佛被放了气的氢气球，再也撑不起什么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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