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三宝西行（二） (2-1)

闽东城顽皮酒馆

周海川依然坐在吧台的中心区，与酒客们聊天侃地。

今天葫芦酒馆来了一位熟客，他依旧是一身长袍，随身携带墨笔，清隽的相貌中多了几分人情世故，那便是前两年前离开的书生孙山径。

孙山径，如同品茶般拿起酒碗，一饮而尽，与他对坐的是二年前来寻找他的庖丁二胖。

“书生，你的酒量可是越来越好囖。”

“品酒如品茶，闽东的酒这么长时间没喝到了，第一碗自然想畅饮一番。”书生一口饮尽后，用手指划着酒碗的碗底，仿佛在运筹一般。

“先生，这趟出来，二哥让我都听你的安排，你是闽东有名的书法家，听说这次你的字帖有不少和吴子道，严本立、周房等画家的作品一同出口西行呢。”

“我那些字哪比得上，那些大家的书画，我回航舟后，承蒙小二哥关照，义务推广我的书法，给我造势，我吸收了六大家的书法写法，小二哥取名为书山体，才能受到航舟府尹推荐。”

“二哥常说，先生字如其人，字体变化万千，想出的办法也层出不穷。”

“胖子，二哥喜欢夸奖别人你岂是不知，他对自己的要求极高，自律极严，这才是我佩服他人品的地方。”书山说罢便给胖子添酒，一碗两碗三碗，周海川看见书生来，点头举杯示意之后继续和台前的客人聊天。

“书生桌上酒要不够了，辛苦你们自己来添，跑堂这几天有家事，回去了。”顽皮先生做了一个撇嘴摆手的姿势。

“顽皮，你这么懒得动，让我们自己去拿的话，我一定抱坛喝。”武卫闻言说到。

“他们都行，你不行哦，不是不让你喝，你喝多了回去，是你保卫雇主，还是雇主保护你呢。”顽皮哈哈一笑道。

“这位武士兄弟酒量这么好，我二胖别的不说，喝酒方面就没有遇到对手的人。”庖丁兴起也回过头，看着柜台那边的人说。“但我也有任务在身，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得把书生保护好。”

“山径，还有你这胖子，可是一去就是两三年哈，你不在我白日有少了好多兴趣，没有你的书画摊打发时间，这些人，成天带我“朝秦暮楚”没个正经。”

“这儿最不正经的，应属你了吧。要是你什么时候不在了，我们才是少了好多乐趣”绸庄老板说着，话音刚落他带来的裁缝师傅就说：“劳掌柜，你现在店铺的生意可是好得很，有价无市。”

劳福德笑笑着回应：“这趟西行，三宝太监很携带大量丝绸，织造局一年的产量不够，便从我们这些绸商手里收存货，我这小店几年库存都被征购一空，我听说现在量是够了，可今年蚕宝宝已经不吐丝了。”

“那可真是有价无市，我听官府的人说这次郑大人，保质保量的做好了预备工作，陛下和太后可是要嘉奖他呢，这趟西行成功之后，就要赐他国姓，现在有很多闽东的官商见到他都称他国姓爷囖。”武卫露出又仰慕又羡慕的目光。

“这位三宝太监，确实不是一般人。从小和陛下一块长大，当年跟着先帝一起征战，精通航海之术，也擅长商学运算，他日，南境的中流砥柱定占据一席。”书生景仰的口气缓缓说着，拿起酒碗便补充了一句，“治世之能臣。”

顽皮看着孙山径，觉得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和那个雪夜一心求死，失魂落魄的他不一样了，他变得心胸宽广了，他变得心怀天下了，他不再是书山有路勤为径的孙山径，他把自己掷于乱世的棋盘之上，他现在执的不是笔，而是一把笔刀，锋利的笔刀，或许他从来一根笔刀，我只看到了他拿毛笔写字时候细软的那一面，而那个航舟人，磨砺了他。

“我还是很想见见小二哥的，你们这趟从航舟回来，我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也在港口旁新开了一家酒楼，水映月酒楼哈哈哈。”顽皮开心的说着，“要是你们去住，我只收酒钱，不收住店钱哦。”

书山，干脆利落的举碗，“恭敬不如从命。”两个人看着对方，掉酒的速度也一致，“哒，哒”两声，便干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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