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蝴蝶（7-5）

肖珑宝哭声震天，小六就任由他哭，自己也无声地拭泪。王老丈却不能由着邻居看笑话，赶忙拉了他两个仍回屋里坐。

“所以，所以咱们不能不管啊！”肖珑宝哭够了，抽泣着说道。

“爹，你不管吗？”王小六向她爹王老帮主问道。

“……唉。”王老丈到底还是只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老帮主！就算您能放得下仇恨，也不能放任现在玉鼎帮这个样子吧！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是王璋帮主，也不是您想要看到的样子啊！”

肖珑宝擦干眼泪，继续说道，“其实帮里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传言，说那个公孙其实是欺骗了王璋的感情，又欺骗了七小姐……呸，那个自称王瑶瑶的感情，说他玩弄了所有人，才拿到帮主之位的。还有传言说，其实王瑶瑶一直躲在幕后，她才是最有手段的一个。我前两天还听甄大哥说过，他们总舵里的弟子经常不知该听帮主的还是该听夫人的，两人经常意见相左，也不知是新婚夫妻耍小性儿，还是两人真的不和睦……看似神仙侠侣，实则假面夫妻，都是为了争权夺利！

“这两年我们分舵几乎都听不到什么总舵的消息，这次和甄大哥聊了，才知道他们弟子们也都不大清楚上面的人在做什么，经常朝令夕改，制度纷乱。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我们这些做弟子的除了征人入帮也不知该干些什么，各分舵的指标也越来越严格。说实话，很多兄弟都觉得喘不过气了……

“就说我这次打算去的舒平分舵，也有很多不好的传言，不单是几个男女的纠葛。有人说他们那边奢靡成风，敛财成性，暗地里做了不少不义之事，取了不少不义之财……”

肖珑宝说得口干舌燥，见小六给他倒了杯茶递来，他也没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总觉得方才拉着手哭过一场，就不用和这位猎户六小姐再客气什么了。

“爹爹，这你还不管吗？”小六又问了一遍她爹。

“唉，”王老丈仍叹着气，“璧儿，你想为父怎么管？又能怎么管呢？”

“怎么管？哼，该怎么管怎么管！无论怎么管，这事都要管！”小六又拍了桌子。

拍得肖珑宝也一个激灵。老帮主问得有理，这事他们能怎么管呢？

自己又想怎么管呢？

经过了方才大起大落的震惊、悲伤和哀痛，肖珑宝说着这些丑事，自己也慢慢冷了下来。人冷了，血却热了。王璋死后就不知去了哪里的这一颗心，今天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怎么管？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自己当年能为了王璋加入玉鼎帮，今天也能为了王璋毁了这假鼎帮！

但凡想做，事在人为！

肖珑宝看了一眼六小姐，两个人四只灼灼的眼睛又一起看向王老丈。

“唉，”王老丈仍叹着气，摇着头。“璧儿，为父年纪大了，你又还小，咱们做不了什么的。况且这位肖兄弟也说了，那些都是传言，也许都只是捕风捉影，也许……”

“不全都是传言！”肖珑宝急得站了起来，“是真是假，你们，你们若不信，跟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小六也站了起来，“爹爹，你不管，我也要管！我可不小了！大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您的左膀右臂，是名满江湖的玉墟大公子了！哼，冒充谁不好，敢冒充我大哥的亲妹子，欺负我们王家没人了吗？好啊，好啊！就让我这只山野燕雀，去会一会那些个假凤虚凰！”

王璧说着一掸衣襟，说不出的飒爽，灯影恍惚间竟让肖珑宝看出了几分王璋的影子。

可惜不是位真的公子哥儿，肖珑宝心道。

不过等王小六换好了一身女红装拉着肖珑宝的手出发的时候，肖珑宝就满脸通红地把刚才心里的“可惜”俩字咬碎成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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