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来这干嘛 (2-1)

心神恍惚，胡蛋想到了小时候。

“蛋蛋过来，给你桃吃！”老队长喊着胡蛋，亲切地招呼他过去。胡蛋也不客气，走进老队长家，一下拿走三个大桃。

“小家伙这么贪，尽捡大的拿，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老队长乐呵呵说道，拍拍胡蛋的头，“拿去吧，跟你开玩笑呢！”

哪天胡蛋被父亲打了，老队长总要护着：“胡光，你跟小孩子家计较什么，有话好好说，干嘛动不动打人？下次再乱打孩子，队里开会时，我当众批评你！”

胡光气呼呼地吼道：“你一个队长闲的没事干，管起我家事，无聊不无聊？”

“你再说声我听听？我看你也是个不懂事的。我和你父亲是堂兄弟，怎么不能管你？”老队长一发威，胡光不敢顶嘴，灰溜溜走回家，坐下生闷气。

胡蛋想到这些，眼泪便止不住，跟断线珍珠一样，一直掉落着。

不仅老队长对胡蛋好，这一家人对胡蛋都不错。

老队长孙女比胡蛋小八岁，自小就喜欢跟在胡蛋后面，喊着：“哥哥，你干什么去，妹妹要跟你玩！”

要不是父亲反复提醒，胡蛋就把她当亲妹妹了。胡蛋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喜欢“妹妹”，因为经常受到她爷爷的教训吗？

想到往昔，胡蛋心里生出甜蜜的忧愁。事后每每回顾时，人才觉得幸福容易消失，很难把握。身在其中往往感觉不到，一旦远离之后，发现早已遥不可及。

草深处，人无法通过，一片荒芜中，风一吹过，似乎发出了幽怨之声。老队长一家若地下有知，胡蛋希望岁月可以抚平他们的伤痛，你们安息吧。

“你有毛病啊，跑这来做什么？”胡蛋回过头，见到一脸恼怒的小叔父，小叔父脸上现出复杂神色。

“我，我，我想念老队长了，我想念他们一家人！”胡蛋带着哭音，抑制不住悲伤的情感，回应着小叔父。

小叔父轻拍胡蛋肩膀，“先回家吃饭，我有事跟你说！”

胡蛋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小叔父家，心情还是很差，沮丧溢满心间，望着小叔父的眼光非常呆滞，他此刻像根木头一般。

早饭比较简单，主食是红薯稀饭，外加两盘咸菜，胡蛋用了不到十分钟，匆匆吃完。

吃饱后，闲着无聊，胡蛋看向墙上的画，一时惊奇，不住地看，看到发了呆！

画上是一位性感女郎，肤色白皙，身材高挑，鼻眼甚是有形，穿着热裤，有着一对修长而美白的大腿，吸引了胡蛋全部注意力。

“臭小子，想成家了？盯着女人画像，看到眼珠都不转！”小叔父奚落胡蛋，胡蛋却听不见。

热血青年，对俊美女性感兴趣，再正常不过。毕竟年轻过，小叔父能理解他的内心“骚动”。

过了好久，胡蛋才把眼光收回。小叔父盯着他看，他的脸红得像猪肝。尴尬地笑笑，搓搓手，他难为情地问：“小叔父，你家屋里怎么也会贴上年轻女郎画像？”

“你那两个弟弟不知从哪找来的，说这幅画好看，就贴上了。我看你挺喜欢！”

脸红了又红，胡蛋说：“我是热血青年，年轻气盛的，怎能不对漂亮女人感兴趣？！我是有血有肉的男青年嘛！”

叔侄对视，在哄笑中结束了一次“难堪”的对话。

“胡蛋，下次别往老队长家跑，那地方挺吓人！平时大家都绕着走，大白天也很少有人经过，晚上绝对没人敢去。你小心点，别再去了，听到没有？”

胡蛋点点头，接着摇摇头。小叔父大为光火，对“冥顽不灵”的侄子感到头大，“你正经点，别点头又摇头的，你就说还去不去？”

“白天我应该不会去，”胡蛋若有所思，“我尽量不去！”

小叔父脸上挂起笑容，一想不对头，有些困惑地问：“你意思并不是不去，只是白天不去，晚上还要去？”

沉默良久，胡蛋两手压住桌子，认真地回答：“假如是不得不去，我该怎么做？”

胡蛋说话怪怪的，小叔父显然不能理解。不能不去，这小子犯浑，怎么叫必须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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