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缘由 (2-1)

知耻堂的汇报一直是由书院的四位首事之一的钱慧代行的。知耻堂是他们这个书院中最有神秘色彩的部门。它的堂长和副堂长从来没有列席书院的例会，他们的席位始终是空缺的。但，谁都知道他们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只有首事以上的最高层知晓实情，也就是，只有朱中安和唐飞、邓兆麟、钱慧等极少数人清楚。其它七个堂的任何人，谁也不清楚知耻堂的实情，也不容许打听，这是书院铁的纪律和规矩。至今也没有人犯禁。

钱慧的汇报还是关于那个船队的情况。他们的船队已经从汉口返回大庸，估计五后到达。据悉，上海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已经正式决定把武陵地区作为新的采购点，不仅是上次的原料质量好，而且价格好。在湖北湖南其它的产烟区，烟草的价格为近三十元一担，要高出这里近半。尽管运费低，路途近，但由于不少老的供货商被洋商用钱收买，他们故意抬价，还在原料中做手脚，这些事发生多了，南洋公司十分恼火。

为此，公司大老板决心重起炉灶，战略调整，对这条线路兴趣极大。他们兴致勃勃地下来，希望如同上次一样，满载而归。钱慧报告大家，船队这次装了满满的五船盐下来。如果这次盐还能顺利闯关的话，不但是巨利，而且将改变湘西地区私盐原先只能从沅水这唯一的一条路线进入的局面，它将开辟一个更安全，更隐蔽，成本更低的新通道。沅水由于路线长，码头多，关卡多，帮派也多，为了争夺私盐营阅权和利，这么多年来不知死伤了多少人，最后还是层层瓜分，利润也稀释了。这条新私盐的通道要是建立的话，这个船队在湘西的“大辣的地位也差不多了，如果再去动“那个子”，很可能引起“公愤”。所以“泛”必须有明确的对策，尽快解决之。钱慧告诉大家：武昌这几，突然开始了全面戒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件。黎得水到了武昌这么多，至今还没有见到黎元洪，这本身就很明了什么。现在他一个人留在武昌阅马场旁的住所，继续等待黎元洪的接见。

据悉，黎得水对黎元洪看法很不好，他的情绪也不好，这对“泛”倒是个好事。众人对钱慧能掌握这么多有效情报非常兴奋。对那个神秘的知耻堂的效力很为佩服。其实，朱中安早就知道了，慈利电报局影泛”的人。号称慈利“袁半城”的袁东辉，是朱中安的娘家人，就是知耻堂的付堂长。在武汉时，袁东辉就是朱中安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和朱中安一起加入“泛”的元老之一。

袁东辉受“泛”的指派，在慈利置地购产，开办店铺，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财主。不过，袁东辉以良绅的面目出现，广做善事，救济穷苦人，成了慈利的名人。慈利县长也和他结交，因为地方上的公益事业，都需要袁东辉出钱支助。“袁半城”一时间成为慈利的新闻人物，私下里，他却是在组织人员，搜集情报，电报局当然是重点。因为它是和外界联络的主要通道。袁东辉是庹安的女婿，而庹安就是庹向的儿子，是朱中安的嫡亲舅舅。庹向的大名响彻两湖，不仅他是这一带贩运私盐的首领，有胆略、有勇气，而且他为人仗义，做人许多劫富济穷的好事。庹向豪气冲，但对弟兄们却侠肝义胆，贩卖私盐“捻子”们奉他为大首领，不单是为了钱，更是为了生存。所以，尽管有如此严竣的清盐法志，这些贩卖私盐的组织，生就是反抗朝廷的政治力量。

庹向和他的伙伴秦光明、柳朝龙等人，在平国运动风起云涌之际，利用清廷的疲于奔命，乘机在两湖发展和建立起了一支声势浩大的捻军。两湖的捻军历来和民间活跃多年的白莲教有关，但这时他们作出了很正确的决定：接受太平军的领导，一起夺取满饶下。但是，这个时候，湖南湖北的地主老财们在曾国藩的带领下，坚决站在朝廷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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